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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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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一聽這, 便是一怔:“她……這是改嫁又回來的?”

敖木搖頭,他家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又道:“我想是她知道了火山爆發以後, 不放心家裏就又回來了。以為帶著防毒面具沒事。可現在氧氣含量太低,所以人窒息而死了。”

還有種可能敖木沒有說。防毒面具裏面的過濾是消耗品,在外超過一定時間, 或是使用到一定程度過濾就會大大降低。這也是防毒面具沒有大規模普及的原因之一。不過這一點軍官自己應該比敖木更清楚。

軍官聽了這些, 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評價。有道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女人明明都選擇跳出火坑了。竟然又回來了。

也不是敖木冷漠。其實想一想這個女人的前半輩子, 死在半路上可能是對她而言最好的結果了。因為回來以後,鬼知道還有什麽等著他。

高寶和他奶奶在親媽離開以後,就選擇去了學校跟其他人定居。因為沒人願意跟高寶住在一起, 他跟奶奶兩個人單獨住一個單間裏。可即便是現在這種, 政府給了足夠的糧食, 也不缺肉罐頭。高寶依舊手腳不老實,經常趁別人不註意仨瓜倆棗偷點東西。每次被抓住,都是當奶奶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給人賠不是道歉,事情就沒辦法追究。

時至今日當奶奶的依舊在無底線的慣著孫子,女人回來,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高寶的消息,還是敖木去大隊開會的時候,聽村長周二發的牢騷。其實敖木也明白周二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敖木再去收拾一下那混蛋小子。全村估計也就只有敖木不怕事大。

不過敖木可不願當這個出頭鳥。沒惹上他, 他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敖木告訴了軍官現在高寶祖孫倆所在,軍官通過對講機跟其他士兵說了一下。隨後再將話題轉到了敖木入伍的事情來。

“您知道當前是情況特殊。那麽咱們也算是特事特辦了。你的家庭情況和基本經歷上方已經收集好了,各項審核也已經通過了。估計再有一個星期, 入伍通知書和木倉支外攜批準就能通過了。預計會有一支□□和20發子弓單。介於您可能需要進行練習,子弓單可以自行兌換,每個月上線是三十發。”

以國內對木倉支的監管程度,能夠這樣已經超乎敖木預期了。

“這我完全能接受,那……手雷一類的呢?”

“……”軍官看一眼貪心的敖木,失笑道,“這我再給你申請吧。不過沒有經過任何培訓的話,很容易傷到自己或是自己人。到時候跟這裏駐紮的士兵咨詢吧。不過也別抱太多希望。他們也沒摸過多少次木倉。也就這次下鄉駐紮才有的配木倉。”

能派遣道基層的,多數都是義務兵。而像之前前來救災的,奮鬥在一線的,至少要兩年以上的志願兵才有的“特權”,其中包括特種部隊。

敖木對此表示理解,有了軍官的這句話,也算是吃了定心丸。

“辛苦你了,也感謝政府對我的信任。”敖木也難得由衷說句官話。

軍官左右看一看,靠近敖木壓低了聲音道:“我們上級倒是托我問話。你這裏還有別的動物需要銷售嗎?”

“……豬崽子要嗎?不過都沒斷奶呢。全都要的話至少十五頭。”

“……要,有多少要多少。”軍官再仔細看一眼敖土豪,以前咋不知道他家這麽能養。

“那馬呢?”敖木還是比較在意這個。

“咱們這邊沒有,但內蒙那邊有很多。你用豬仔的話,五頭豬仔能換一匹小馬。”

“成交。”

隨後軍官離開,另一頭跟高寶祖孫倆交流一下,讓他們見一見死者最後一面。眼下是沒辦法拉去娘家再給娘家人看了,隨後就拉著六具屍體去縣裏了。

這世道,就算是這小縣城裏,每天都會有死人,這個並不稀奇。

敖木回樓裏,本想再去地下室挖土,結果又聽見了按鈴聲音。這診所裏頭是有按鈴的,有人到了診所若是發現敖木不在可以按鈴。就算敖木聽不見,家裏其他人聽見了也會叫一聲。

敖木認命的回到診所。發現人已經進屋了。診所的三道門都是有鎖的,只有村長、三個戰士和敖木有鑰匙。而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村長周二。

“二叔怎麽過來了。”敖木給他倒上熱水。

村長周二一臉的為難,張了兩次嘴都沒開口。

敖木看出來後道:“咱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這話就是沒拿周二當外人。

周二嘆口氣道:“這事原本不想跟你來說的。可那老太太鬧開了,這事總要有個結果。”

敖木不是傻子。當即想到了是高寶的奶奶:“老高家的祖孫倆?”

“可不就是這倆嗎?”周二提起這倆人也上火,“你說咱們村也不知道是怎麽倒得這個黴,碰上這麽個活愁。那老高家媳婦不是死了嗎?這人還是你認出來的呢。這老太太去看過媳婦以後,就鬧著說是我們給了防毒面具兒媳婦才走的,兒媳婦不走就不會死,跟我們大隊討說法。我們那也不知誰嘴快就說是防毒面具是你給的了。那老太太就非要找你要說法。”

“所以?”敖木臉上笑容收起來,坐正了些。

瞧他面色嚴肅,周二也是心虛,手捧著熱水杯,苦笑道,“你也知道,那一個老太太哭起來也怪可憐的。而且她住的學校。那學校裏頭的人也覺得可憐。所以那邊一商量,從村裏頭出些罐頭糧食給他們祖孫倆,就當可憐他們了。你在出面說兩句軟和話,這事就算過去了。”

敖木冷笑:“因為覺得老太太可憐,所以就白給他們東西還讓我認錯?咱們國家好像沒有按鬧分配這一條法律。”

周二也有些窘迫。可這種事也只能他來說:“我們這不也知道這事不幹你事嗎?人家媳婦就回個娘家,擱我我也給防毒面具。可你看這老太太可憐,現在不給點說法不罷休。要是真不罷休了,在學校那邊繼續鬧。時間長了對你這名聲不也不好嗎?你說這在村裏頭,誰還沒吃個虧?就是堵人嘴罷了。”

周二的意思很明確了。敖木沒錯,可這件事情上要的根本不是對錯。而是老太太可憐。要是敖木不順著些,去討個好買個乖,那就是敖木不近人情,不知道惜老憐貧。那就是敖木的錯。

村裏頭自然不缺講理的,可更不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要是敖木真態度強硬起來,時間長了讓他們對敖木有怨言也不好。這話村裏頭,誰還不想聽別人誇兩句?

敖木也不跟周二為難,只翹起二郎腿,等了幾秒鐘,才緩緩開口說道:“你知道這回部隊的人來我這,還說什麽了嗎?”

周二哪裏知道?只搖頭。

敖木道:“我入伍了。就是軍醫。不是我托大。我好歹是在北京三甲醫院有過工作經驗的醫生。末世前當軍醫也許不可能,可在這世道,我想當不過是碰碰嘴皮子的事情。”

周二是真麽想到,臉上帶著吃驚道:“真有這事?”

“再有一個星期證書就下來了。不信可以給你看看。”敖木道。

周二連連搖頭,尷尬笑道:“這種事那還有假的。”

“對,我沒必要騙你。”敖木繼續道,“所以二叔,咱們不是外人。我說話不客氣您也別見外。囂張點說吧。不是我離不開這個村,是這個村離不開我。我要是想走,隨時拍拍屁股走人,直接進軍區多好,那裏頭都是兵蛋子,怎麽擺弄怎麽算,何苦在這裏為了多吃幾個罐頭管這麽多雞毛蒜皮的破事。我是拖家帶口了。可要養活一家八口,您覺得對我來說難嗎?”

話說到這裏,周二更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過分了:“你也別多想,我這也是……”

“我知道您為我好。”敖木道,“咱們這一個村裏頭的,多多少少都有點親戚關系。您是我長輩,為我著想是疼我。我這也是掛念我在村裏長大的。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在哪兒治病都是治,為什麽不在村裏頭給村裏人一個方便。在我我媽根在這裏頭,我們敖家祖墳也在這裏頭。所以我留在這。可我留在這裏,不代表我是來受委屈的。不能因為孩子或是老太太,我就天天低頭給人當孫子。您說對嗎。”

“對……是這道理。”周二嘆口氣,“也是我沒拎清。被那老太太一鬧啊,我這腦子都是嗡嗡的。你說這世道那天每個死人的?要是誰家死人都鬧著要說法,那大家日子都不用過了。”

敖木今天算是把一個星期的話都說出來了。見他都聽進去了,也滿意點點頭:“二叔您要是聽我這一句,這件事就讓她鬧去。她可憐,這世道誰不可憐?被她孫子欺負過的人家哪個不可憐?她兒媳婦為什麽跑誰心裏還沒點數?你慣她一次,那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還怕別人不學嗎?隨便誰家漏氣毒死人了,親戚就說是送氧氣的給弄漏氣了。誰家人被毒死沒救回來,就說是我救治不力。那還有頭嗎?”

敖木說完,只顧著自己喝熱水。周二握著熱水想了片刻。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敖木的道理。

今天來這一遭,是因為看那老人帶個孫子相依為命實在可憐。可敖木說的沒錯,這世道有不可憐的人嗎?他們祖孫倆好歹住在學校,雖說孫子討人嫌,可真有難處了其他人家多少都能幫襯一點。那些選擇住在屋子裏不動的人呢?他們每天活在方寸之地足不出戶不比他們可憐?

“你說的對,這事是不能聽他們鬧。那我先回去把這事安排一下吧。你也別往心裏去,今天就當我沒來過。”

“沒事,我沒那麽小心眼。”敖木見周二要走,忽然有開口道,“對了,那高寶見他媽時候什麽樣。”

敖木忘不了高寶媽臨走時看著高寶的眼神。絕望,又帶著期盼。敖木不知道她是抱著什麽想法回來的,至少她離開的時候,那是滿心滿眼的不舍。

村長想到這裏,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什麽樣?能什麽樣!那兔崽子根本沒去,誰拉都沒用,就是不去看!人都拉走了到現在一個眼淚疙瘩都沒掉!”

村長離開後,敖木喝著熱水想著這件事。

他不是高寶,沒辦法去設身處地的去站在高寶的角度去想。也許他對親媽有怨氣,也許只是單純的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緒。

可站在他母親的角度去想,怕是再心寒也不過如此吧。

做了一會兒,楊蕪從溫室裏頭鉆出來,手裏頭握著一顆綠中帶紅的聖女果:“木哥你看,熟了。”

“再掛兩天才熟透。”敖木看一眼那小小的聖女果。

“那也能吃,大姨說的。”楊蕪捏著聖女果湊到敖木身邊,“咱倆一人一半。”

敖木看一眼送到嘴邊的聖女果,張了張嘴,瞧見楊蕪真的在往他嘴裏送,頭往前一伸,直接將聖女果連同敖木的手指一起含進嘴裏。

楊蕪松手抽出手指,看看空了的指尖:“你……”

還沒等楊蕪說,敖木直接一把拉過楊蕪讓他坐自己腿上,拉著他脖領子便交換了了一個親吻。

聖女果咬開,酸甜的滋味在二人的口腔中蔓延,讓周圍的空氣中都活躍了起來。

結束後,楊蕪保持坐在敖木身上的姿勢,錘了兩下敖木的後背:“你可太壞了,心情一不好就過來占我便宜是吧。”

敖木有些窘迫,剛要反思自己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就聽楊蕪笑道:“有本事你心情好的時候也找我啊。”

這浪的沒邊兒的小妖精!

敖木簡單粗暴的繼續了這個吻。

緊跟著楊蕪出來的敖珍探頭看了一眼,然後一臉嫌棄的離開了。

累死她也想不明白倆大小夥子處對象能有啥意思,看他們親的還有滋有味的,不知羞不知羞。

轉眼的功夫,元旦已經過去了,氣溫隨著逐日下降,已經突破帶了零下三十度。這個溫度,倒是符合往年這時候的溫度了。

因為門窗都封死了,敖木也鮮少出門。只是某一天出門傾倒廢料的時候,發現外面下雪了。下雪的時候,白天的能見度更低了。甚至還沒有過去有月亮時候亮。

敖木的強光手電照在雪上,這雪甚至反光都比不上過去的。算不上白,淺灰色裏頭帶著一點紅。

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見純白的雪。

這雪是酸雪,不能飲用是真的,就算是蒸餾過後都不能保證是否安全。完全不能放在飲用的考慮範圍內。

而這個時候,敖木家的地下水抽上來已經不能喝了。哪怕經過雙重過濾+蒸餾,水裏面依舊含有有毒成分。

敖木就沒有浪費時間去多次蒸餾,也是開始用現存的凈水。

反正樓上有環形泳池,溫室裏有較大的蓄水箱。而棄用的溫室裏頭也有蓄水箱,而且那種了樹的溫室裏頭,敖木還會定期檢測裏面的空氣,而且每棵樹都有自動灌溉的裝置,現在裏面的果樹都還活著。正好最近有時間,敖木還想著再將這個溫室也挖通。這裏面只種樹,並不費事。三五天來一次就可以了。、

現在除了每天上午忙碌給村裏其他人送氧氣,剩下的時間相當充裕,也就是跟挖土打交道了。趁著現在土還沒凍實,還挖的動。

元旦一過,臘月就不遠了。

想著這是一大家子過的第一個年,大家對此多少都是期待的。

哼哼和噠噠兩個小家夥已經會翻身了,這小胳膊小腿吃硬以後,開始嘗試爬了。

這麽大的小孩子是最招人稀罕的時候,這家裏大人抱都抱不過來。

敖珍給倆孩子換紙尿褲的時候都念叨著:“這小小子也就這麽小的時候怎麽擺弄怎麽算。你看他再大一大的時候,能把人活活氣死。不過木木,咱們這紙尿褲還剩多少?要我說還是用尿片子吧,不也挺幹凈的嗎?”

敖木抱著弟弟小噠噠:“夠他們用到兩歲的了。”

“你說現在是嬌氣啊。我那時候哪見過這個。”敖珍看垃圾桶裏用過就扔的尿不濕,嘟囔了一句。

敖木看她一眼:“那你也看看那時候夭折率多高。誰知道是不是尿布感染的?”

“也是,我小時候是沒少聽說誰家孩子一抽風就死了。有人家家裏生七八個到了就剩下一兩個。”

小噠噠嘴角濕噠噠的,就要張嘴啃敖木的臉,敖木躲了一下,看他口水快流出來了,抽紙巾給他擦擦:“現在誰家孩子不金貴。家裏就一兩個孩子,肯定是有什麽給用什麽。以前人家家裏本身就窮得叮當響。孩子要是再多起來那肯定有多有少。我上班時候,有個女同事家裏孩子十二個,她都工作五年了,照樣月月寄錢回去給弟弟妹妹。要不然弟弟妹妹上學錢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啊!!!!!

睡他!趕緊的!

讓這小妖精的嘴只能牙齒咬下嘴唇!

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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